长弧三次中
炉火尚未纯青,就半粒丹砂
怎追蹑葛洪袖里的流霞?

【忘羡】尺素不及山水长(三)上

微ooc脑洞/有些许原著向 忘羡abo/有生子

3.

阿念被蓝忘机单手抱着坐在他的臂弯。御剑迎风的新奇感和在空中极高处的恐惧,使小小的她激动万分,睁大眼睛看着脚下晃眼而过的人和山水。

“好厉害!”她睁着澄澈的大眼睛,笑的一脸天真烂漫,稚嫩清甜嗓音贯穿着风和云。

“父亲,你是仙人吗?”她歪着脑袋看着自家父亲好看的侧脸问着。

蓝忘机:“不是。”

阿念:“好厉害!娘亲也会和你一样飞吗?”

蓝忘机一愣,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。他顿了顿,和魏婴双修时知道他灵力受损有异,是御不了剑的。

蓝忘机:“不会。”

“啊?”,阿念有些失望,垂下眼睫,眼睛里的光黯淡了下去。

蓝忘机:“不过,他很厉害。比我更厉害。”

阿念失落的心情一下又晴朗起来“真的?”

蓝忘机见自己女儿的三花脸,温柔地勾了勾唇。“真的。”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还不知道小女的名字便温和开口着:“你名字是什么?”

“单名‘念’字,思念的念。听温叔说,这个字是我娘亲取的。他们叫我‘阿念’。”阿念眨了眨眼睛。

“阿念…”蓝忘机琢磨着字眼,走了神。“念”……光是一个“念”字,组词便有千千万万,思念、牵念、留念、想念、怨念……那么多,不胜枚举得廉价而随意,感情也五味杂陈而说不清楚。他不知道魏婴用这个字装下了自己怎样的感情。

“父亲,你姓什么?我是不是要跟你姓啊?”阿念把蓝忘机走神偏向其他处的脸搬过来对着自己。

蓝忘机:“蓝。”

阿念:“哈哈!我有完整的名字了——‘蓝念’。好听!真好听!”她拍着手大笑起来,天真无邪。一个人何以为完人,有名有姓便是第一步。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完人。

蓝忘机看着她笑得像朵太阳花的脸,觉得除了那双眼睛,里里外外都是那个人的模样,温和应了句“嗯。蓝念。”

当那人年少轻狂眉开眼笑的模样只能化为一道残影留在记忆里时,蓝忘机的心便死了,冰冻了。冰封千里的心原本以为不会再融化回暖,却没想到,还有个她。

也许从今以后,便是春风过境,雪融冰消,十里繁华。

他们降落在姑苏的彩衣镇。恰逢镇上赶集,人来人往,车水马龙,好生热闹。

形形色色的人在各式各样的店面进进出出,路旁空旷处见缝插针地摆满了卖各式各样新奇玩意儿的小摊子。跌宕起伏的叫卖声在这条长街上此起彼伏,像一阵接一阵的浪潮掀起了小镇的热情。

温宁说的话,蓝忘机是梗在心里的。他有意降落在这。

“咕——”阿念的小肚皮很应时的发出了讨要吃食的抗议。

蓝忘机:“饿了?”

阿念眨动了下睫毛,阳光把她眼睛上的睫蝶刻画在脸上,形成小小的扇面,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。

蓝忘机领着她来到了小镇上最出名的饭馆。

饭馆里生意十分火热,人几乎是坐满的,蓝忘机拉着阿念上了二楼的一处空桌。这家店的装点很别致,里堂和外堂有樟木雕花镂空门延隔着,桌子和椅子也是用上过清漆的红樟木做的,桌上搁着沉香茶具,典雅至极。

小二热情的招呼道:“公子,小姑娘,欢迎光顾本店。要来点什么吗?这儿的阳春面、辣脚、和绉纱汤包是本地的名菜啊,要不要来尝尝?”说着,拿下肩头的白抹布,把已经算是一尘不染的桌面又擦了一遍,邀着二位客官入座。

蓝忘机面无表情:“不用。家女来点。”他转向蓝念。

小二还愣着可惜,怎么这样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就有了个这么大的姑娘,而且看二人的服饰差异,咋看咋怪,但也识趣不敢多问什么,把菜薄递到阿念面前。

阿念不曾到过什么繁华之地,揪着蓝忘机的衣角,撸了撸嘴,低声细语地说:“父亲,我们换家吃吧。”

蓝忘机在夷陵戚家见到阿念的生活环境,自然知道他女儿心里想的是什么,眼波里又泛起了心痛的光,“没事。随意点就好。”

阿念接过菜薄,点了几道响当当的,一听就很辣的菜,小二吓得差点没握住笔。他尴尬地笑着看向蓝忘机。

“公子,这几道菜都是辣的,当地人都不敢点,她吃得?”

蓝忘机嘴角扬了些微见的弧度,自己姑娘的胃口竟完完全全随了魏婴,心里喜得很。

“无妨。”

小二回了笑:“那要来点酒吗?”

“一坛天子笑。”

“有眼光,就知道是本地人。”

他见面前这位的衣冠就知道家世不凡,想巴结巴结,谄媚道:“诶,公子。您家小姑娘还真了得,小小年纪就识得这么多字,厉害。”

阿念知道他指的是自己认得菜薄上的字,洋洋得意。“那是当然!记得再多放点辣椒。”

“好嘞!”小二笑着下去准备了。

坐了一会,蓝忘机看着正在打量着这新奇世面的小人儿,开口问道:“在戚家可去过私塾?”

蓝念:“没有。”

蓝忘机:“怎么识得的字?”

蓝念:“养父在家时教过我。”

她说着,思绪牵回和养父相处的点滴。“养父对我很好,比养母和那个阿姐要好得多。我的短笛也是他在我生辰时送我的。我被你带回来,他还不知道呢……可能他会伤心的吧!不过给他家减负了……”

蓝忘机见自己女儿对别人父亲竟有如此深情,暗暗呛了几口醋,眼神黯沉了好些。不过他内心深处是很感激那位戚大哥的,要是没他,阿念不知还要比现在消瘦多少。自己这几年,是真的一丁点父亲的职责都没尽到,很愧疚,想把这大个空洞填满。虽然他知道填不填的满是一个未知数。

蓝忘机:“改日他回家,我带你去辞谢。”

“你生辰是何日?”忽然想起刚刚女儿提到的生辰。

“三月初九。温叔说,我娘说过我生辰好。初春之鸟,当有破云之志。但可惜我什么都不会,没什么本事。”

三月初九……这个日子哪里会好?他与魏婴双修时是夏末,他还记得的。那是草木还很旺盛,蝉儿叫得最欢畅的时候。照这样推算,魏婴生她的时候,阿念应该还没有足月,大概也只有八个月不到吧。怪不得蓝念看上去要比同龄的孩子瘦小很多……蓝忘机心里又冷不丁地挨了一刀,他欠魏婴和阿念的,太多了……

蓝忘机无奈地笑了笑。

这时,阿念点的菜差不多上齐了。她捧过碗,抄起筷子,夹着一片被酱料染得红彤彤的肉片,正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,但忽然意识到父亲在旁边看着,而且她从父亲的言行举止看来他家的家教一定很严格,便默默放下筷子,无辜地看向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蓝忘机。

蓝忘机微微一笑,“无妨。”

得到了父亲的允许,蓝念像是开了神奇的开关一样,对着一桌子红得辣眼睛的菜开始狼吞虎咽,风卷云涌。

蓝忘机:“辣吗?”

蓝念连手和嘴上的动作都顾不上停下来就脱口而出“不辣。夷陵的菜比这儿辣。”

蓝忘机心都要化了。他提着一旁的茶壶往杯子里倒了半杯水,递给狼吞虎咽的女儿。“慢点吃,别噎着。我去镇上给你置备件衣服,在这等我。”

“嗯。”

他向裁缝店去了。蓝忘机还从来没有进过如此富有人间烟火味的地方,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他向店娘描述了一下阿念的身高,店娘从后室拿出了几条女童罗裙,有绯色的,有青色的,都是极浅或是艳丽的色调。小姑娘家家的,谁会不喜欢灼灼的桃华,和煌煌的栾色呢?

“想来是个六七岁小姑娘,你看这件可合意?小姑娘都喜欢浅色的。”店娘手里拿了件浅粉色的布裙。

蓝忘机竟陷入迷蒙,到底阿念会喜欢哪一个呢?

当他正穷思不得其解时,眼睛相中了件挂在角落的衣服。是件黑色的织锦裙。黑色是主色调,领口用红绸嵌着边,金线走着莲花纹,袖子不是敞口宽袖,而是用和领口一样的红绸束着,看上去干净利落,还颇有气势。这件衣服不知怎的,又让他恰如其分地想起了那个人——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色束袖小剑袍,殷红的发绳高高束起头发,他捻起随便信手一舞,便是一个漂亮的剑花。

蓝忘机不顾店娘的不荐将其买下,折回饭馆的路上还一直想象中阿念穿上它之后的样子。虽然他不敢保证她一定喜欢,但蓝忘机就是想用魏无羡的喜好碰碰运气。



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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